微言微语
微友“静静妈”:鬼愁坡、唬魂潭,吓不住劈山好儿男,定让山河展笑颜!猴难走、高石乱,乱不了凿河意志坚,敢教日月换新天!——每当看到“引沁济蟒”四个字时,我的眼前就会出现激情燃烧、战天斗地的画面,心中升腾起敬仰、感恩、奋斗之情。致敬!英雄的前辈们。
微友“赵呆子”:愚公移山,引沁济蟒,民族精神,一脉相承。
微友“山丹丹”:引沁渠滋润了城市的干旱,也滋润着城市的精神。这是愚公移山精神的缩影和标识,也是每一个济源人永久的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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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工在唬魂潭上撬石修渠 照片由市档案局提供
“沁河西岸有地名唬魂者,旧有小路一条,上依绝壁,下临深渊,行其上者如飞鸟游空,仰视则身高挂于峰外,俯察则人影倒悬于水中,心惊目眩往往魂销此唬魂,所由名也。”这是清光绪23年间《重修水唬魂碑记》中的一段碑文。唬魂潭之险,由此可见一斑。
引沁济蟒工程的建设者们,就是要登上这座“上依绝壁,下临深渊”的险山,在短短3个月时间内,抢修1500余米明渠,凿通9条总长545米的隧洞,确保引沁济蟒总干渠一期工程如期通水。
不懂石性山外人,决心征服唬魂潭
听说要在这光秃秃的绝壁上修渠,当地一个放羊老农连连摇头:“我今年68岁,在这山里转悠了大半辈子,都没敢上去。你们山外人不懂石性,憨胆大!”
最先来到唬魂潭的是测量队的技术员。面对相对高度在200米以上的陡峰和波涛汹涌的河水,头一次走进大山深处的丁怀谦难掩心头的恐惧。在当地几位攀崖高手的帮助下,他第一次爬行在两处悬崖间的“独木桥”上,第一次身贴崖壁攀缘在“猴难走”的半山腰,第一次腰系绳索凌空画渠线,其间经历了多次生与死的考验。
一次下山途中,他们路过一个叫“推磨谷堆”的地方。这里崖顶外伸,形似帽檐,人得弯腰低头方能过去。身材高大的丁怀谦一时不慎,右肩碰到了崖壁内侧,一头栽了下去。走在前面的两位助手张宗安、范连富听到声音赶紧回头,哪里还有丁怀谦的影子!往崖下一看,丁怀谦正好“骑”在十几米深处的一棵柏树上。二人赶紧将随身携带的大绳一头扔下去,把丁怀谦拉了上来。
“群众说测量队‘不说人话、不走人路’,意思是他们说的是专业术语,别人听不懂,而且成天爬高上低,工作艰苦。”丁怀谦的助手之一、克井镇圪了滩村的卫宗文老人回忆。
由于唬魂潭上依绝壁,下临深渊,根本没有路,他们每次测量都必须翻越几个山头,绕好几公里的山路才能到达。往往是天不亮就出发,正午时分才能到山顶。
在唬魂潭施工最紧张的时候,丁怀谦远在安徽老家的妹妹发来电报,说母亲病故,让他速速回家奔丧。丁怀谦接到电报后失声痛哭。因为母亲是他最近的亲人,他恨不得马上回家。可是,唬魂潭9条隧洞都还没有打通。他若此时离开工地,这些隧洞怎么办?误了工期怎么办?
自古忠孝难两全。经过一夜的思想斗争,丁怀谦擦干眼泪,收起电报,第二天准时来到工地。直到唬魂潭施工结束后,指挥部领导才知道这件事,给他特批了几天假期。
一天三次上下工,大路就是一条绳
1966年3月初,参加会战的城关、克井、辛庄3个公社1200名民工毅然来到了唬魂潭。他们面对绝壁立下誓言:“拿不下唬魂潭,坚决不下山!”
城关公社负责的“火烧皮” 渠段,是唬魂潭最艰险的一段。之所以称其“火烧皮”,是因为这里全是悬崖绝壁,寸草不生。渠线画在半山腰,人从上边下不来,在下边上不去。东郭路大队的王正丰、王友善带领25名群众,腰系大绳,飞崖走险,在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上开出了一条人行小道。
为了打开工作面,3个公社又分别组织了一支以党员、团员、基干民兵为主力的突击队,腰系绳索,凌空爆破,炸出了6个30米深的竖井。这样一来,民工就可以顺着竖井下到工作面,再分头向两端掘进。
“竖井一般有30米深,直上直下,要想到达工作面,还得靠另一项发明——绳梯。”现已91岁的郭俊对当年的情况记忆犹新。民工在竖井石壁上打入钢钎,将鸡蛋粗的大绳或横或竖系在钢钎上,上工、下工全靠这些绳梯。
且不说在半山腰处仅有一米见方的工作面放炮打钎是多么的危险,单是每天几次上下绳梯就令许多人心惊胆战,生怕一不小心坠入百丈深渊。每次爬绳梯,他们都要在心中默念“手扒紧,脚蹬牢,两眼不要往下瞧”的13字秘诀。
这样的工作环境对炮手而言更是一种考验。卫宗文老人回忆,有一次,一名炮手连续点着几炮后,便像往常一样麻利地攀绳向上爬。没想到此时绳梯突然断裂,他掉到了几个已经点着的炮中间。千钧一发之际,他迅速将正在喷火的导火线拔掉,才逃过一劫。
在唬魂潭,每天都有险情发生。“那时候年轻,憨胆大。”北海街道纸坊居委会的宋玉温老人,当年也是唬魂潭工地的一名炮手。有一次,悬崖间新开的一条小路被炮崩开了2米宽的壑口,截断了上下工的唯一通道。要疏通道路,必须跳到壑口对面再放一炮。宋玉温不顾众人阻拦,拿出绳子系在腰间,纵身朝对面跃了过去,却不料一脚蹬空,身体朝崖下滑去。眼疾手快的他赶紧使劲抓住崖帮上一块狼牙石,终于爬了上去,重新炸开了一条小路。
一气砸下上千锤,试问英雄谁能敌
“少年英雄陈家礼,干起活来真积极。锤锤打得火星冒,锤锤打下有力气……”这是1965年12月19日《引沁战报》上刊登的一首小诗。诗中所提到的15岁少年陈家礼,曾创下一口气连续打了615锤的纪录。
陈家礼的事迹传开后,很多民工不服气。克井公社原昌大队的宋同仁就是其中一个。“当时我在唬魂潭工地干活,听说轵城公社有个民工叫陈家礼,数九寒天光背打锤,一气打了615锤。我不服气,就开始较劲。最多时,我一气打到1000锤。”为此,宋同仁得了个别号“宋大锤”。
后来,工地上又涌现出许许多多的“李大锤”“王大锤”“张大锤”“赵大锤”。今天你一气打300锤,明天他就能打500锤,最多的一气能打1800锤。
一气打到1800锤,干劲哪来的?宋同仁说,当时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早一天修好渠浇上地,就能早一天吃饱饭。这种朴素的想法支撑着他们,所以每个人都干劲十足。
唬魂潭共有9条隧洞,长的100多米,短的只有几十米。洞中空间有限,人只能挤在一起,根本施展不开。智慧的民工采取长、中、短三种炮钎同时打眼的办法,前边一人用短钎,中间一人用中钎,后边一人用长钎,几个人同时打钎,既加快了进度,又互不影响。爆破时,他们则采用长短不等的导火线,先爆破中心,再爆破两侧,最后爆破顶部和底部。
那段时间,唬魂潭每条隧洞中都排满了长钎短钎。清脆的锤声,如同急促的雨点,终日不绝。往往是前一班民工还没出洞,后一班民工已等候在洞口,等着上工。
在关于唬魂潭施工有限的文字记载中,我们还看到了这样的名字:李宗儒、李泽文、张永生、尚其荣、王怀玉、刘生礼。他们或负了伤仍忍受剧痛,放炮打钎;或拖着被砸伤的腿,坐在工地上清砟装筐;或为隧洞建设献出了宝贵的生命……
从1966年3月到6月,会战唬魂潭的广大干部和民工轻伤不下火线,重伤不忘工程,经过不到百天的艰苦奋战,提前22天完成了这一“卡脖子”工程,为总干渠一期工程如期通水创造了条件。
编后语
“神仙梯”“鬼见愁”“雕歇翅”“火烧皮”……曾让多少人望而却步,却丝毫没有挡住勇敢者的脚步。当一个个天险被踩在脚下,唬魂潭也终于收起了它的“坚牙利爪”。
钢钎无言,却是历史最好的见证。今天,当我们再次走近唬魂潭,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当年建设者留下的钢钎。可能是需要承受太重的分量,这根钢钎被深深地打入了石缝之中,难以取出。他们不会想到,当磨秃的钢钎插入山体,他们的信念已永久地融入岩石,为世人所敬仰。